作者：
起联玉，女，陕西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昌吉学院副教授，从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张小军，陕西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从事马克思主义法学中国化、党内法规研究。
来源：《贵州民族研究》2023年第1期
摘要：
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是中国共产党立足于中国民族团结实践淬炼而成的，是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中国化时代化在新时代发展样态的理论化表征，是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民族工作作出的重大原创性贡献，为新时代做好党的民族工作指明了正确的方向。文章探究了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生成基础和历史演进，剖析面临的外在环境和内生动力不足的挑战，进而从政治保障、经济保障、理论保障、利益保障、话语保障、宣传保障、法治保障方面来铸牢意识，切实提升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在服务伟大复兴中的现实针对性和特殊紧迫性。
基金：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维护新疆社会稳定和长治久安的长效机制研究”（项目编号：22BZZ012）；陕西师范大学“一带一路”专项重点项目“中国共产党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党合作机制研究”（项目编号：21YDYLZ001）的阶段性成果。
关键词：
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现实挑战；实践路径
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主线，坚定不移走中国特色解决民族问题的正确道路”，守正创新为新时代民族工作提供了根本指引。这一重大论断体现了统筹国际国内大局与地方工作要求、目标愿景与战略部署、问题导向与系统观念，彰显主动用科学的世界观方法论解决民族问题的主体自觉和历史自信。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蕴含中国梦的国家属性、共有精神家园的民族属性和命运共同体的人类属性，契合时代发展主题，集各民族共同智慧、共同价值、共同利益的时代表达，为中国式现代化和伟大复兴持续注入精神伟力。
一、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生成基础和历史演进
（一）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生成基础
1.理论基础：对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的坚持守正和创新发展
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奠定了深厚的理论根基。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的生命力在于与时俱进的实践探索和现实反思中实现守正创新。马克思和恩格斯对民族发展前景和方向进行根源性考察，提出不能单一片面地看待民族问题，必须紧扣时代背景将其置身于无产阶级革命过程，“民族内部的阶级对立一消失，民族之间的敌对关系就会随之消失”，从根源性回答了消灭阶级对民族团结的重要性。
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历来主张维护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资本的扩张和集中势必会带来政治的集中，而疆土分裂状态分散和抵消了民族的集体力量。以上观点体现了早期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的基本价值主张。列宁继承和发展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提出“必须特别慎重对待民族情感”“必须加紧帮助落后的弱小民族”并极力主张“要求各民族一律平等，反对某个民族或某些民族享有任何特权”。这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丰富了思想源泉。
2.现实观照：基于对新时代民族工作的方向审视和背景研判
当前，国际恐怖主义、分裂主义长期存在，民粹主义有所抬头，经济全球化与民族主义相互激荡，解决民族问题的机遇与挑战并存。与此同时，兼具长期性、复杂性、国际性特点的民族问题越发受到各种不良因素影响，固化民族差异，进而动摇价值共识，削弱了“五个认同”。境内外民族分裂势力相互勾结，打着所谓“新疆问题”“西藏问题”“少数民族人权问题”等旗号制造事端，抹黑和损害中国形象，民族复兴关键期阻力重重，局部地区反分裂斗争形势依然严峻。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就是聚焦问题意识，坚持问题导向，补齐短板弱项，主动应对民族领域各种风险挑战，在风高浪急甚至惊涛骇浪中凝聚起民族复兴的精神伟力，是全局性谋划和整体性推进新时代民族工作的题中应有之义。
3.文化根基：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大一统”思想的实践探索和时代再现
中国古代“大一统”的政治诉求和天下大同的社会理想萌发了共同体思想。儒家哲学思想秉持的“大一统”“四海之内若一家”等朴素思想成为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伦理思想来源。道家哲学思想中“道法自然”“以道御术”“守道贵己”揭示了人和人、社会、宇宙的关系，成为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宇宙观、世界观来源。法家思想中“以法治国”“无亲疏贵贱、唯一断于法”等观点成为当时各族群众交往交流交融的行为准则和理论依据，创造性地诠释中华民族的法制理想，影响着公平正义的价值取向。中华民族历史发展始终围绕“天下大同”“中华一体”“大一统”等思想展开，各族人民创造出游牧、农耕、狩猎、渔猎等文化，包含跨越时空和阶级的优异启示，注入和聚合了中华民族的禀赋和特质，在历史积淀和时代演进中形成厚实的文化基因，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提供了持续性精神动力和内在文化支撑。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蕴含了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文化根基。尤其是“两个结合”中的第二个结合，注重兼具各民族优秀文化，进而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批判改造推陈出新、继承借鉴古为今用，聚合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生成的文化基因。弘扬民族优秀传统文化，使各族人民在历史事实的感召下形成强烈的情感认同，从而铸牢各民族对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历史认同和价值认同。
（二）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历史演进
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是对中华民族共同体存在形态及其规律的高度浓缩和凝固确认，早已在现实社会深层土壤中交错延绵，在增进共同性和尊重差异性之间寻求最大公约数，在开天辟地中孕育、在翻天覆地中淬炼、在改天换地中聚合。“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经过从“树立”“培养”“培育”“筑牢”“铸牢”的关键表述方式演进，更加形象地表达了中华民族共同体建设的方式和目标。
为拯救国家危难和民族危亡，早期的马克思主义者李大钊、蔡和森、毛泽东等人在文章中使用“中华民族”一词，用以凝聚民族意识，推动民族独立。中共二大提出推翻帝国主义的压迫，达到中华民族的完全独立。为团结各族群众抗日，《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宪法大纲》明确规定禁止民族歧视，首次以法律的形式对民族平等进行规定。新中国成立后，《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将“维护和发展各民族平等团结互助和谐关系”以宪法的形式加以确立，体现了民族团结思想在这一时期的话语变迁。党的十九大首次将“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写入党章。2020年，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被纳入新时代党的治藏方略和治疆方略。2021年中央民族工作会议将“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作为新时代党的民族工作的主线。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决议》再次升华了“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历史地位和目标要求。党的二十大从战略高度确证“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主线”，开辟民族工作新境界。“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是习近平总书记审古今之变、察时代之势作出的重大原创性论断，从点题到破题，从概念到方略循序渐进、深化完善，成为新时代党的民族工作的主线。党在不同历史时期深刻把握民族工作规律的认识轨迹，与时俱进丰富发展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在历史自信、理论创新和实践创造中勾勒出中华民族团结奋斗的宏伟蓝图。
二、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面临的现实挑战
（一）外生环境激荡复杂带来的挑战
1.西方话语霸权瓦解和挤压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生成空间
当前国际舆论场“西强东弱”，西方话语霸权瓦解和挤压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话语的生成空间。资本主义国家打着“西方文明优越论”的幌子行霸权主义之实挑起世界冲突，制造民族隔阂，直接影响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铸牢。“两制并存”的今天，容易陷入西方话语“窠臼”，过度迷信西方民族理论包治百病。全球增长动力不足和发展失衡，经济困境、政治困境、社会困境、文化困境与资本主义国家如影随形，蕴含着“对立冲突”基因的西方中心论再次受到挑战，而西方国家为巩固其话语霸权地位，不断对外输出资产阶级价值观。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被各种歪曲、污蔑，唱衰中国的论调不绝于耳此起彼伏，企图瓦解和挤压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生成空间。
2.多样化社会思潮和多元价值取向削弱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创造力
以民族主义古典理论为代表的西方民主政治思潮主张“一族一国论”，对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解释力和合理性造成曲解和干扰，削弱国家认同的整合力量。多元文化主义作为西方面对多族群社会采取的政策，加剧了社会碎片化，削弱了社会凝聚力，使得族群身份认同对统一国家认同带来了挑战。多元文化主义的传入，虚化了中华文化，部分学者过分强调中华各民族的差异性而忽视同一性，削弱了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向心力和凝聚力。甚至鼓吹西方普世价值，肆意制造“共产主义渺茫论”等不良言论，企图消解各族人民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自信心和自豪感。同时，机械套用西方话语理论简单对照裁剪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现象时有发生。
3.“三股势力”干涉破坏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感召力
“三股势力”相互勾结制造事端，边疆民族地区一直是敌对势力破坏阻挠遏制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阵地。涉疆、涉藏、涉港、涉台国际斗争长期存在、异常尖锐。民族领域意识形态工作仍然面临严峻挑战。西方敌对势力肢解和干涉中国的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利用所谓“民族问题”对我国实施“西化”“分化”的政治图谋。如2019年美国通过“维吾尔人权政策法案”肆意破坏民族团结制造国家分裂，利用朴素的民族情感，夸大民族间的差异性否定共同性，制造民族隔阂和对立冲突，抹黑中国国际形象，破坏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感召力。
（二）内生发展动力不足带来的挑战
1.民族认同障碍减弱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主体力量
首先，在各民族共同团结奋斗的进程中，出于对本民族的自身利益的考量，难免会存在狭隘的民族主义，过分热衷和强调本民族的差异性和特殊性而忽略了“中华民族是一个”，将本民族风俗习惯神圣化、绝对化，甚至对中华民族共同体认知产生歧义。其次，存在形而上学解构中华民族发展史的错误倾向。尤其是形成民族二元结构，弱化了“中华民族”的民族意识。最后，“跨境民族”话语强调跨境性，加之地缘因素，容易出现跨境民族心理认同走向不同的方向而导致民族认同障碍，解构和弱化了“中华民族”性。
2.地域发展差异性与快速现代化浪潮的冲击影响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效果
现代化进程中民族地区发展进入了新阶段，但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依旧突出。大部分少数民族群体生活在经济欠发达地区，客观上带来心理的落差，加之快速发展的现代化浪潮的冲击和影响，削弱了部分少数民族在现代化进程中的归属感和获得感，缺乏以主人翁的精神参与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建设，中华民族被泛化和虚化，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影响。由于受历史和现实的客观因素的影响，导致部分少数民族群众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水平偏低的客观现实，影响了高质量就业，影响了党的科学理论和各项政策惠民普及的程度，削弱了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同时，边疆少数民族地区发展相对落后，个别地方仍然存在“等、靠、要”思想，自身发展后劲不足影响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效果。
三、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实践路径
新时代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就是要坚持系统观念，多方联动同向发力同步推进。
（一）政治保障：加强党对民族工作的全面领导，提升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引领力
党的领导在坚持正确政治方向、擦亮政治底色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凝聚核心和提供坚强有力的保障。党以勇于自我革命推进自身政党治理的同时，将解决民族问题的制度优势转化为治理效能，有效提升民族工作治理水平。在党的全面领导下，探索出兼具维护国家统一政治高度和各族群众生活水平基层温度的民族区域自治制度，为多民族国家治理贡献了中国方案。同时，建设好“四个特别”的民族地区干部队伍，提高政治判断力、领悟力和执行力。历史证明，在党坚强有力的领导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取得的巨大成就增强了“四个自信”，提升了发展中的多民族国家做好民族工作的底气、志气和骨气。
以权力为核心的政治力量的协调积聚的政治整合，以及侧重于情感与忠诚上国家归属培塑的国家认同，是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要凝聚和统合的政治问题。要正确引导各族人民牢固树立总体国家安全观，坚持底线思维明辨是非驾驭复杂局面，坚决防范可能发生的民族领域重大风险隐患，坚决做好民族领域反分裂斗争。要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在政治原则的区分、思想认识的辨别、学术观点的判断方面坚守底线，旗帜鲜明地澄清和反对民族领域错误的思想观念，不断增强各族群众“五个认同”，以便有效地应对和坚决打击“三股势力”，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提供坚强有力的政治保障。
（二）经济保障：夯实经济发展实力，提升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信服力
经济发展程度直接关乎着对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认可度和接受度。共富为共识奠定坚实的物质力量，共识为共富强化精神引领。党的十八大以来，精准扶贫成效显著，有力推动共同体的建设。从“基本温饱”到“全面小康”，从“精准扶贫”到“乡村振兴”，各族群众的美好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得到切实保障。在此基础上，还要继续维护公平正义促进共同富裕，贯彻新发展理念，立足资源禀赋实现民族地区高质量发展，为各族群众向现代化迈进奠定物质基础。
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就是要赋予所有改革发展以彰显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意义，体现社会主义制度无可比拟的优越性。要从根本上增强民族地区的自我发展能力以解决发展后劲不足的问题，以可持续发展来弥补发展动力不足的短板。要以民族地区同步小康和同步现代化的伟大实践坚强有力地促进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铸牢，使民心同向、民利相连、民情同融，增强各族人民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增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发展动力。
（三）理论保障：厚植科学理论根基，提升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阐释力
首先，坚持辩证唯物主义，正确处理好“四对关系”，厚植“五个高度认同”的理论根基。其一，要辩证处理好共同性与差异性的关系。作为民族工作的重要原则，增进共同性，这是首要前提，也是尊重差异性的大前提。需要警惕两个极端，一是强调“以本民族和族群的利益、价值和文化为最高诉求”的多元，忽略了共同体和国家视野。二是强调以“一体化”思维偏颇的理解共同体，对单个民族的研究认识不足，甚至误解为人为设置藩篱。其二，要处理好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和各民族意识的关系。各民族意识处于服从和服务地位，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要发挥好统摄和反哺作用。其三，要处理好中华文化和各民族文化的关系。不能将汉族文化等同于中华文化一概了之，更不能将本民族文化自外于中华文化。其四，要正确处理好物质和精神的关系，避免发展失衡导致矛盾加剧。
其次，坚持守正创新实现民族理论中国化时代化。这就要求不断赋予民族理论独特的时空新意，汲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精华，赓续中国共产党秉持的平等团结政治主张，为多民族国家治理提供“中国样板”。因而，不仅要关照自身发展，还要站在世界历史的高度，破解“零和博弈”“丛林法则”的发展模式，以人类共同利益为出发点，用科学的理论助推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铸牢。此外，要注重文化共生的民族意识对政治同化与文化涵化的辐射与反哺，有效应对多元文化主义在实践中可能带来的“团结危机”和“整合困境”。
再次，坚持唯物史观，既要反对妖魔化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也要反对神圣化西方民族政策。唯物史观对生产力的评价不是“价值无涉”的纯客观判断，而是蕴含着人的解放和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相一致的价值取向，这就决定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符合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而不是束之高阁的经验玄学。因此，要树立大历史观和正确的中华民族观，避免陷入“历史虚无主义”“文化虚无主义”的困境，进而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增强表达美好愿景的实践自觉。
（四）利益保障：坚守各民族共同利益至上，提升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凝聚力
其一，聚焦人民主体。以“人民需要”为衡量标准，来增强各族群众对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接受度和认可度。这就要围绕实现各族人民价值共识、共建、共享这条主线，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整合社会思潮、塑造政治认同、彰显时代精神和主导意识形态，真正代表中华民族儿女的共同利益，为各族人民提供共同的价值期待、精神支撑和基本道德规范。
其二，回应现实诉求。“四个与共”理念聚焦问题导向和目标导向，蕴含着中华民族荣辱与共的情感温度，聚合中华文明赤诚共情的精神力量，关照实现美好生活和促进世界大同的现实诉求。“四个与共”与西方契约条款框罩下的“得失精于利”有着本质区别。党要带领各族群众汲取民主精髓，“民贵君轻、政在养民”的民本思想和“法不阿贵、绳不挠曲”的正义追求，再现各民族团结奋斗的历史，提升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凝聚力。另外，对边疆民族地区的关怀和帮扶要注重激发民族地区的自我发展能力，既要用好外在条件的支撑，更要自身主动作为，实现“外来输血”和“自身造血”相统一，最终达到“自身造血”常态化。
其三，凝聚民心之力。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根本在于凝聚人心，要坚持人民至上的价值导向，推动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个体的自觉自为转向整体共觉共为。要注重全方位创新、系统发展、合理配置公共文化资源，以及民族内生资源的现代性转化，提高中华民族凝聚力，依托乡村振兴提供均等文化服务，满足各族群众对美好文化生活的现实需要，提升对文化自信的价值认同，在各族群众中产生情感共鸣和价值共识。
（五）话语保障：丰富完善话语体系，提升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感召力
丰富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话语体系，就是因时因地制宜形成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话语主张。要因势而谋、应势而动、顺势而为，从“和而不同”到“异曲同工”，在各民族互构共生和利益共进中推动“五个高度认同”的情感内化和行为外化，提升民族凝聚力、向心力和共情力，有效回应解释世界的理论诉求和改造世界的行动诉求之间的矛盾。要精准识别和把握各族群众的兴趣点和诉求点真诚表达情感，将阳春白雪的枯燥理论转化成下里巴人都能接受的通俗易懂生活话语，才能让各族群众产生在场感和亲切感，消除距离感和陌生感，有利于生发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话语表达坚持生活化路向，国家整合和社会整合持续共振发力，就是要让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话语接地气，自然而然地融入各族群众的日常生活。
要坚持胸怀天下建构话语体系，防止共同体的教条化。还需警惕“主体民族”“跨境民族”等话语的政治意图，坚持以中华民族共同体联动人类命运共同体话语共建，生动形象讲好各族人民团结奋斗的故事，从“故事共鸣”到“文化共情”再到“情感共振”，塑造共同体精神和建构共同体意识话语体系。
（六）宣传保障：健全宣传教育常态化机制，提升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传播力
首先，必须用好国家通用语言文字这一载体。当前，仍然需要加大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普及推广力度，教育援藏援疆成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典型模式，有助于消除交流障碍、文化误解和情感隔阂，从而打破跨民族语言壁垒，实现各族群众的高质量就业，在交流互鉴中促进交融，在团结奋进中凝聚力量。故此，要以推广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促进各民族人心归聚、精神相依，实现宣传教育成果转化为行动自觉。
其次，宣传教育需要转变话语范式和话语形态，从中华民族共同体的高度把握历史叙述权和话语权。从各族群众立场、取向、需求出发构筑共有精神家园，注重从宏大叙事向微观讲述转变，注重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的话语叙事方式，接地气、有生气、聚人气，有形有效有感讲好中华民族共同团结奋斗的故事。还要敢于斗争善于斗争，积极应对舆论战，尤其是涉疆涉藏舆论，大力提升国际话语阐释力，以此赢得舆论斗争主动权。
再次，传播能力现代化是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重要支撑。用新媒体宣传好“互联网＋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行动，全员参与、全程贯通、全效呈现塑造真实可信的中华民族共同体形象，打造各民族融合交往的一体化空间。
（七）法治保障：健全民族工作法律法规体系，完善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法治保障
党的十九大将“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写入党章，明确其在党内法规中的重要地位。2018年宪法修正案将“中华民族”首次写入宪法，从国家根本大法的高度对中华民族加以确认并明确要求，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奠定了宪制基础，有效拓展了法治实践空间。在此基础上，可在《民族区域自治法》《反分裂国家法》等法律法规中融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相关内容，为增进共同性、尊重差异性提供法治保障。
坚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为铸牢意识提供法治原则。要依法保护各族群众合法权益，“一视同仁、一断于法”防止对特定民族成员的歧视性行为。同时，对于民族地区不合时宜的各项法律法规要及时修改、完善、补充，对于与上位法相抵触、法律内容背离社会公平正义、固化差异性、忽视共同性的法律法规，要依照法定程序及时废止。例如，《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去极端化条例》的出台，为民族地区去除宗教极端思想提供了法律依据和法治保障。当然，还要注意总结提炼经验，将经过实践检验、有利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举措，适时转化为民族政策和法律法规，更好地保障各族群众的合法权益。
四、结语
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服务于实现人的解放和推动人类文明进步，因此不仅需要进行总结概括和提炼升华，而且需要表征塑造和适时引导。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历史发展与实践创新存在理论升华的双向互动，在“多元一体”的历史积淀与时代演进中相互渗透。在新时代要立足两个大局相互交织、相互激荡的历史大势，在担当历史使命中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以“革命理想高于天”的追求、“不畏浮云遮望眼”的定力、“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决心，蹄疾步稳地用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推进本体建设，为复兴伟业奠定坚实的基础和注入磅礴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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